方策抱着安若,在小詹的带领下,完美避开了所有太傅府的守卫。

“不要跟她提起本王的身份,就当你从不曾见过本王,安若醉倒后,是你带她回的房间。”

“是,贤亲王。”

“这里不需要你服侍,本王自己来就可以。”

小詹听到这句话,难得的犹豫了一下,但迎向方策看过来的目光,大量的数据流在核心CPU运转,小詹终究还是低头应下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方策将怀中的安若轻轻放到床榻上,一一褪去鞋袜、外套和满头的装饰,为安若盖好被子,被风霜磨砺过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安若的鼻子。

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当年天行山上你救了浑身泥污的我,匆匆一别,再不曾相见,没想到如今却在游戏内相遇。刚刚在山脚下看到你,过于错愕,漏了行踪,不得不来你所在的凉亭躲避。倒也是因缘际会,能够拉你一把。只是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,会来参加这种要命的游戏。听朱砂的线报,你甚至都不知道《朝堂风云》,这般迷迷糊糊,也不怕白白送了性命。”

方策盯着安若的脸,温柔中带着疼惜,许久之后,如同誓言般,喃喃道:“不过你放心,我在,总会护你周全。”

再次撵了撵安若的被角,方策起身离开了太尉府。

小詹则在方策离开的第一时间,回到安若身边,确定安若安然无恙后,轻轻松了一口气,清澈且明亮的目光仿若能透过层层遮挡,直视方策离开的方向。

“去了趟漠北,没想到他的NPC好感度居然能够达到满级,如今连拒绝都做不到,看来想要脱离,路还有很远。”

小詹的话随风而散,已经离开太傅府的方策倒是若有所觉地回头望了一眼,压下心中的疑惑,抬头看向眼前的牌匾——耿府。

“贤亲王,深夜到访,您怎么不提前通知老臣一声。只怕皇上还不知道您返京,老臣这就让人去宫里禀告,想必皇上知道了一定很高兴。”

方策拦下了耿将军,笑道:“随行的人还在后面,本王提前回来的事情就不用告诉皇上了。”

盯着方策的双眼,耿将军动作迟缓了一息才恢复正常,躬身迎着方策入了正厅。

“本王一回来便听说了耿小姐的事情,可怜耿小姐年纪轻轻,还请耿将军节哀。”

提到已死的耿充容,耿将军神情明显沮丧起来。

“小女一直循规蹈矩,当日入宫拜别老臣的时候,还在让老臣多保重身体。那么乖巧伶俐的孩子,在老夫身边如珍似宝的疼爱了足足十八年,只是分别了两天,便是天人永别。那是老夫的嫡女啊,她怎么可能会跟那个张姓的侍卫有私情!她甚至都没见过此人!”

说到后面,耿将军已然痛哭流涕,哽咽道:“我可怜的女儿死不瞑目,甚至因为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别人唾弃,连祖坟都入不了。老臣打听过,那个张侍卫明明说的是宁妃指使他嫁祸定妃,根本就不是与小女有什么私情。既然是宁妃指使,老臣不信宁妃与小女的死没有关系!宁妃欺我,皇上负我啊!”

方策接着喝茶的动作,掩饰了唇边漏出的满意,火上浇油道:“听说只是罚了宁妃一年的俸禄,甚至前两日还被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。将军难道真的就愿意让宁妃逍遥法外,自己却被困在将军府中,让耿小姐枉死吗?”

“老臣绝不会妥协,宁妃一天不伏诛,老臣便一天不去上朝,大不了,这将军老夫不做了!”

方策揉了揉眉心,即便是这样的不满,这位耿将军也丝毫没有反抗魏彦的心思,最大的反抗也不过是不上朝了而已,愚忠果然可怕。可惜当初被魏彦占了正统,一开始这场游戏便不再公平。

“耿将军肯为耿小姐的死丢官,那么命呢?用自己的命为耿小姐讨回公道,还耿小姐一身清白,不至于让耿小姐死后也无家可归。”

“当然在所不辞。若是皇上当真打算就此结案,老夫便去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。”

方策轻挑眉梢,没有孩子的他并不能理解父母愿意为孩子去死的心意,但满级NPC好感度的他,有这句话足矣。

“将军,困在家里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,将军若当真想为爱女讨回公道,不若去跟皇上服个软,正常上朝,否则只怕满朝都会觉得,耿将军是因为羞愧于自家女儿有了私情,才不敢去上朝。”

“岂有此理,错在宁妃身上,她却风光无限,凭什么说是老臣的女儿立身不正!多谢王爷指点,老夫明日便去上朝,好好跟众位同僚辩一辩,究竟是谁的错。”

“这样只怕落了痕迹,反倒让众位朝臣觉得将军对皇上有不臣之心。若是本王说,不若在人前哭上一哭,问起来叹气不语效果更好些。”

“这……\"耿将军觉得这个操作有点难度,让他打仗行,让他做这副欲语还羞的样子,有点困难。

“将军,想想惨死的耿小姐,你可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