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之间,无论是坊市里,还是茶馆中,玉京城的说书人就像接到了什么统一指令,全都换了本子。程小姐变成了陈姑娘,故事么……比之前香艳浓烈了十二分,有些段落,啧啧,简直不堪入耳,不堪入耳!

好好的金吾将军几乎被描述成了一个淫|魔,而陈姑娘则对大将军爱得情真意切,死心塌地,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。

更有甚者,不知是哪位有才的说书人竟然给两人编出了一个孩子!说是两人在去鞑靼之前,就暗通款曲,致使陈姑娘怀了身孕。金吾将军舍不得将她独自留在大周,便让她一起随了军。等到了勒都皇城,大将军情动之时,甚至不顾陈姑娘的身子,……

这样的段子就像是长了翅膀,不出几日便席卷京城,传遍了大街小巷,成了大姑姐、二表哥、三舅母、四叔伯......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“我说逸之,你有没有听见街上那些不干不净的传言?”鸿运楼中,谢启暄一边啃着蹄髈,一边问慕容琅,“之前说是你和程小姐,现在又变成了你和陈墨语!他们说的全是床榻上那些事,乱七八糟的,我都快听不下去了!”

八角立在谢启暄身后,正闻着蹄髈的香味儿咽口水。听了自家少爷这话,八角心里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,暗道:“听不下去?哼!我看少爷你听得挺起劲儿的。有一次天都黑了,还杵在那儿不走,非起哄让说书的再给多说几段!”

“那些说书人无非是为了养家糊口,自然什么能挣钱就说什么,何必与他们计较?再说,这事归衙门管,我就是想插手也没有这样的王法。”慕容琅不在意地道。

“啧啧,主子这话听着可真耳熟!好像之前在程府上,程小姐和雪叶也是这么说的。”站在门边的御风心道。他看着一脸天真、不知“人心险恶”的谢启暄暗暗发笑:“谢公子若是知道这事儿正是主子在后面谋划,估计能把这蹄髈一下捅到嗓子眼儿!”

为了按照主子的吩咐,让这些说书的第二天全部改口,他那天晚上一夜没睡,找线人给说书人中的几个小头目使了银子,又连夜编排说辞,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。只不过他没想到说书的嘴这么厉害,把主子和陈姑娘活脱脱地编排成了禁|书上的男女主角。

最离谱的是,不知是谁画了一本同人“秘戏图”,后经无良书商印刷成册,又使出“只此一批,绝无再版”的套路,没几日的功夫就炒到了十两银子一本!御风想托人买一本自己留着偷瞧都买不到!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,离谱到家了!

不过,经过这一次,御风对主子又有了全新的认识。他原来只知道主子对敌人不会手软,殊不知主子发起狠来,连自己都不放过!现在全玉京的人都知道主子和陈姑娘做了事实夫妻,还成了孩子爹妈。这是逼着陈墨语是不嫁也得嫁。可真是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这位姑娘留啊!御风不由得开始心疼起这位陈家小姐。

不过,他许久都没更新的“追妻计中计”,继“英雄救美”、“口是心非”、“主动献宝”、“巧妙示弱”、“借势相拥”、“故意认输”之后,终于又补充进了两节重磅内容——“无中生有”、“无路可退”。相信有了这两项的加持,就是再难追的女子也逃脱不掉了!最后就只等“送入洞房”吧!嘿嘿!

只是,如果没有十足把握,最后这两招他建议还是慎用!慎用!否则容易挨打!若是打死打伤闹上公堂,他可概不负责!

……

乐清山,叠翠庵。

这些天,来庵里上香的香客莫名多了起来,这让浸惠住持和一众师尼感到十分诧异。

叠翠庵远离京城,藏于深山之中,最初建庵的目的就是为了避世修行。庵中的众位师尼大多是因为看中这一点,才来到此处礼佛清修。虽然平日里收不到几个香火钱,但大家靠耕种劳作、还有村民们的接济,日子也还算过得去。去年,皇上下旨对叠翠庵颁了赏赐,庵中的日子不再向以前那样艰难,大家为此很是感念。

对于庵中的师尼来说,香客骤然增多还不是最奇怪的,最令人奇怪的是许多香客上香之后并不急于离开,而是明里暗里打听庵中有没有一位带发修行、名叫“陈墨语”的女尼。

一开始,大家不以为意,只当是陈墨语救驾有功,在京城名躁一时,有人慕名而来寻访也是有的。想着等这阵风头过去,便会消停下来。

可日子长了,便有师尼从香客们的口中陆续得知了一些令人咋舌的消息——陈墨语与慕容家二公子的风流韵事在京城已是家喻户晓、人尽皆知,尺度大得吓人!

这些香客之中,有富贵人家的小姐,也有不少年轻公子。他们无非是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陈姑娘到底长了个什么神仙模样,竟然把大周第一将军、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给迷惑了去,还搅黄了程家四小姐的婚事。

还有的则是疑惑为何这陈姑娘都与慕容琅都到了那种地步,却放着堂堂朝中二品大员不嫁,而是待在这残破穷苦的庵里过活,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?

最为邪